2009年2月8日 星期日

合歡歸來


剛剛從合歡群峰回來,那幾天,天氣很好,好的不得了。

對照原訂行程,少爬了一座東峰,有點可惜,不過,光第二天的路程,恐怕大家已經累壞,所以沒有多少人會介意第三天扣掉一個東峰行程。

第二天的行程究竟如何?對於我們這些業餘登山客來說,回想起來還是很驚心的。

那一天,起個大早,天還未亮便出發,一逕趕路到北峰看日出。在北峰峰頂,有些人選擇留下來了,不繼續走,他們的考慮很周詳。

選擇繼續前進的人,他們之中,有些可能抱著勢必不虛此行的心理,有些大概想仿效西天取經的玄奘,總之,都是些粗線條,做事不經大腦、行事不管後果的傢伙,其中也包括我在內。

「既來之,則安之」、「西邊的世界是美好的」、「想那麼多,走就對了」......
諸如此類的話語,總是迴盪在他們耳際,安慰著他們脆弱的心靈,驅使他們前進,
前進的目的地正是遠在天邊的西峰,這些人實在不知道西峰到底有多遠。

開始走了不知多長的路程,根據領隊的說法,從北峰到西峰,要經過七上八下,我沒注意聽領隊說明,到底這七上八下是從哪裡開始算起,如果是從北峰頂算起,按邏輯,這樣最後會是在「下」,「下」就是在山谷,實在很奇怪,這樣怎麼到的了西峰,西峰應該是在「上」吧?

其實,都累壞了,哪裡有心思去算走了幾上幾下,對我來說,就是N上N下。

歷經幾番折騰,終於到了西峰,竟然還要折返,再回到北峰。
在北峰與西峰往返的路途上,有時會想到這件事,尤其在前往西峰的時候,
路途漫漫,好不容易走過去了,竟然還要原路折返,一想到,心情便整個沉到谷底;
這時,腳下也恰好走到某個山谷,舉目一看,眼前又一座高聳、直立、陡峭的山坡,又是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深埋其中,我沒有思考的餘地,總是再爬上去。

停停走走,約有數十回,停下休息、喘氣、喝水,都覺得天經地義、理所當然,起先嚮導頻頻在我們後面催行,後來口氣轉為鼓勵,為我們加油。

一路風景大好,那是最值欣慰的一件事。
風和日麗,天空像潑上藍色顏料,但潑得很均勻、很自然;
近幾日來,由於天氣皆陰雨連綿,卻獨獨在我們爬山的這幾天有了好轉,
而去年爬雪山,情況也一樣,
這讓我突發一種很玄的想法,
一種因果關係---那是因為我們這些人胸中都養著浩然之氣。

一天下來,登山、攀爬、行走,竟然花去15個小時之多,換算成另一種單位,則是2/3天。
那天的路程,還讓我深刻體會,什麼叫做翻山越嶺,
這次的爬山,的確是翻越一山又一嶺,翻過一山,還有一山;
如果我們是風,實在可以輕易的完成;可惜我們不是,
我們只有一副快要不聽使喚的下半身,還有將要癱瘓的上半身。


幾天前,已從合歡歸來,兩條像要撕裂的雙腿還沒有復原,當時正要騎車回家,
看前方紅燈,緩緩按下煞車,車子竟然具有莫名的強大煞車力量,以致在極短的時間內煞住,然後再也動不了,
事發現場就在馬路中央,好家在後面車輛並沒有追撞過來,不然......
我下來推車,還是動彈不得,好像完全煞住了,像死賴著不走,後方來車不斷閃避著我而過;
這時嘩啦一聲,屋露偏逢連夜雨的事來了,真的下起大雨,我死命將車子拉到路旁,再看一看車子到底是怎麼回事,好像前輪完全卡死,束手無策,只好坐計程車回家。

回想過去,這類情況也曾有過。
有一次,忘了是剛做完什麼極度疲勞的事,總之累翻了,在家往床上一躺,竟然躺成了鬼壓床。其他這類身體過於疲勞的案例,不便再提出詳加說明,不然,會造成我的二度傷害。

由這些不舒服的經驗,似乎可以粗劣歸納出一個結論。
延續那種很玄的理論,按照「氣」的說法,當身體在相當疲憊的狀態下,氣就虛了,氣虛的時候,其他如髒氣、噩氣、穢氣......等不良之氣,就會趁虛而入。

儘管氣虛,如果身上還有一種氣,即使只剩這種氣,
然而,單憑這一「氣」,便可以抵擋七種噩氣。

我說的這種氣,讀者有些人可能已經猜到這是什麼氣,
凡有點常識,或還沒有忘記曾在國文課本讀過的,應該都知道,這就是「正氣」,
文天祥說過的,原文如下:

「......彼氣有七,吾氣有一,以一敵七,吾何患焉!......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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