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9月27日 星期六

再說怡

忘了是怎麼開始,也許就是對妳一種感覺,忽然間發現自己......

是的,正是抄了一段「愛很簡單」這首歌的開頭作為開場白,
來介紹「怡」。

不過,和那首歌詞不大相同,我很清楚記得,認識怡,是怎麼開始的。
認識怡,是從她名字開始的,而且,同時對她產生了好感;

「怡」不是她的全名,是我刻意省略了一個字,保留她本人一直想要保有的神秘感;

只從一個人的名字,就產生好感?這情節聽起來有點神話,然而這的確是一件真實的故事,
只是,當故事太過真實,反而會讓人不敢相信,
也許就算是怡她本人也是如此吧,
好比,如果我向怡說明:我一知道她名字的那時起,就對她有好感,她一定覺得我在鬼扯,
因為,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。

我們在一家叫做三X書局裡工作,編輯書籍,她負責美的部分,我負責文的部分,
內行人應該都知道,我們是工作上很密切的伙伴,若不瞭解出版這行業,總該知道,
一本書,不會只有內文、文章,還有美美的封面,內文旁邊有時也會有美美的花邊,或插圖之類的東西。

從同事口中知道她的大名後,接著是跟她通電話,這時還是沒見到面,
只跟她通電話,卻沒見面,有個很直接的原因,
那便是,她工作崗位在七樓,而我在九樓,
所以,先以電話聯絡;

聽到了電話裡她的聲音,我迫不及待想見她,
她的聲音嬌嬌的,但不嗲,
況且我心裡一直惦記著她的名字,像一塊烙印、懸念,
若有前世,那就是幾世前的銘記,一直留到了我這一世,
而且這塊烙印也說需要見她一面,才要放過我,不然誓言在我身體裡不讓我好過;

怡所在的那一樓,要進去就得經過那道唯一的門,開一推開,香水味即撲面而來,又濃又冽,
怡身上也有淡淡的香味,為她們整個七樓的香噴濃郁貢獻了一小部分,。

我總認為那一團香水味,是太重了,我只想撥開重重的雲幕,尋到怡身上散發的淡雅香味, 直奔源頭而去。

見了她一次面以後,我便想見更多次。
以致腦袋時常下指令,要我的腿從九樓走向七樓,
去找怡,一開始都是談公事,
後來,在談公事之間,會談一些私事,
最後搞不清楚是因為公事順便談私事,還是講私事順便談公,
其中談私事的部分是不被老闆所允許的;

找不到公事可以談了,卻想見她一面,說說話,我會拿著書籍,或者封面打樣之類的東西,掩人耳目,
掩了九樓的同事,其實,坐在怡周遭的她的同事都知道,我為何而來,時而竊笑,她們都看的出我正戀慕著怡。

受到颱風的外圍影響,今天的天氣極不穩定,
室外剛下起了雨,一陣新雨的味道翻進屋子裡,
接著,嘩啦嘩啦的雨聲,
怡很嬌小,走路婀娜的樣子,就像風中的雨,
她眼神中流露著質樸,流瀉著撫媚,羞答答濕潤潤的;
她喜歡穿藍紫色系的衣裳,戴小巧的髮飾,
我喜歡她笑起來像晴空中幾抹白雲;

她的情緒不是很穩定,時雨時晴,
那對我而言,是雨後的彩虹,
說到這裡,我實在也憋不住了,
很想說,

她名字裡的另一個字,是「韻」。

2008年9月13日 星期六

蒙著臉,比較美

不是說脫掉了蒙住臉的什麼東西,就不美,
是說蒙著臉,特別美;

這是來自一個獨特的經驗。

那兩丸炯炯有神、黑白分明,又水靈的雙眼,
直盯著我,
眨眼的時候,開闔閃閃如電,
看來是要給我個下馬威,
給我這一個剛來的新進員工,告訴我作業員不是好欺負的,
若將來不好好地配合她,
給予最大的幫助,叫我吃不完兜著走。

在我的工作職權範圍內,需要和好幾十個作業員接觸,
也就是說,像她這樣給我使眼色看的,還有幾位;

「初次見面,請多包涵......」
對著那個狠很看我的女孩,我囁囁嚅嚅,不知道說了些什麼,
但我心裡想:我不會欺負妳的,往後一定盡速搞定妳的機台,方便妳作業,只怕妳欺負我了。

那雙眼睛如一汪秋水,卻養著兩燭星火。
我深怕這野火將要燒到我身上來了。

女孩和我,
兩方對峙,其中一方氣勢凌人,直爽爽地說些與她相處的規則,另一方則小心翼翼、嚴陣以待,
小心翼翼的那一方總是我......

在人與人之間的隔閡沒有打破前,常會有這種心理猜測或防備之心。
照現在這種心理防衛情形來看,我大膽推測,肯定有許多工程師,在面對作業員時,並沒有提出該有的誠懇與虛心。

我依舊注視著她靈動的眼睛,尤其在她說話的時候,
因為,她全身上下都給一副連身、從頭到腳滑不溜丟的套裝裹覆,
只露出一雙眼,
因此,我只能看著她的眼。

除了眼睛,其餘,大家都一樣,包括我在內,
一致穿著淡灰色格子,淺藍色密不透風的服裝,那一套,正確專業的名稱叫「無塵服」;
在那無塵服內,
無論妳身材多姣好、前突後翹、胸前多偉大,或擁有小蠻腰、有怎樣的cup、有多up,
在這裡都無伸展之地,沒法探出頭,沒得商量;
然而,看著她的眼,實在也夠了,
過去,我從沒有這樣對著一個人的雙眼死盯著看的經驗;

為了辨認這些蒙面人,我悄悄記住每一對眼睛,除了從明顯的高矮胖瘦來判斷之外,
我悄悄給自己這一項挑戰,
在大家脫去那套密不見光的服裝後,
在員工餐廳或其他地方,碰了面,還可以認出她們,
悄悄給她們驚喜。

女人有杏兒眼、狐狸眼、丹鳳眼、水汪汪的眼......各種的眼,
不小心一看,
輕者腦袋一片空白,
重則失魂落魄、神魂顛倒、魂飛魄散;

後來和那個女孩比較熟了,
她眼裡的火焰熄了,防衛心也沒了;
當她眨眼時,
我發現那像微風輕拂,如漣漪不驚,
在夜晚,像澄靜的湖,深邃可見滿天的星光倒映。

2008年9月10日 星期三

雪山行前

繼上一篇提到的雪山之行。

大夥一塊兒去雪山的日子就要到了,然而就在出發的幾天前,某日......
在msn遇到了同事「怡」。

我說:爬山那天我會比你們多爬一段路
我知道這句話很突兀。

怡:怎麼說??

我:因為我是跌下山谷,再爬上來的。

我多希望,此刻,她能完全的感受到我字裡行間所要傳達給她的激動與失望。

怡突然明白我話中的意思。
因為事發昨日,才過一天,她應該不會這時就忘的一乾二淨。
那件事由我引起,誰叫我心急地向她表明我對她的情意,就像猛然揮手向平靜的湖心丟了一塊大石。

那天,電話那頭,她說她有男朋友,
雖然最近大吵小吵不斷,但畢竟在一起已經三年多了,而且她也年紀不小,
經不起輕意的改變,
也許,如果她現在只有二十歲出頭,她可以馬上和那人分手......
也許,是跟我還不熟......

記得她最後一再地向我傾訴:我最不會處理這種事......

她說話的口氣嬌滴滴的,充滿了委屈,滿腹的可惜。
我想著話中的言外之意,內心的不安與動盪油然而生,像懸念,沈浮在渦漩裡,進退皆不能。

想到即將要與她一塊去爬雪山,原本的迫不及待、滿心期待,一剎那變成百般無奈,絲毫提不起勁。
我所預想的雪山畫面,竟是十里平湖霜滿天,那我便寄情於山水好了,可天地卻給我一片蒼白。

這時,怡丟了一個無奈的表情給我,外加一句:妳還沒想開呦

回說:我已經慢慢的爬起來了啦......
我總是這樣自我解嘲。
心裡卻OS,世間有多少人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開;

好吧!
臨去秋波,讓我再做一次說明,再一個就好。我心裡這般想。
這想法有點像數學裡的無窮級數,雖然無窮地一直加下去,但加上去的數字越來越小,最後終究收斂成一個數字。

這時我回過神來,
企圖以更激烈的表達方式,展示我最真的心,
對她說了:我真的只因為妳,才會來爬雪山,如果我騙妳的話,那我乾脆爬山的時候摔下山崖好了。

她很快地回我:發什麼瘋,幹嘛發這種毒誓......

突然我意識到,這種激烈的舉止該適可而止,
立時刻意地轉移了話題:我都跟別人說妳很好......

不該再繼續擾亂她的心情了吧,我想,尤其不該在開開心心去爬山的節骨眼掃興,
那麼,使盡我所剩無幾的一點點的溫柔吧。
於是,我們又像從前那樣,就一般的朋友那樣,繼續的聊。

事發之後到終於要出發上山的那幾天,
我總是盼望故事會有曲折離奇的轉折發生,就像電視常搬演的連戲劇劇情一樣,可我要的結果是急轉直上而不是以悲劇收場(譬如摔到山谷,屍骨無存),很快的,我又明白,這絕對是出於我生性樂觀的想法。
也還好我總有一腔的熱情,與天真的樂觀。

約我一塊爬雪山的就是"怡"
怡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的當下,我沒多想就答應了,頂多1秒,
或許是答應的太爽快,讓她不敢置信,手拿了些登山活動的介紹刊物給我,
一邊言之鑿鑿地描述冬季去雪山有多麼好玩,鐵定不虛此行;

刊物上竟然還有張照片裡有她,在那張雪山攻頂的大合照裡,她小巧的身影幾乎要被人堆給埋沒了,
她笑得很燦爛,在我的眼裡,周圍的人群彷彿都模糊了,只剩下她笑的像朵雪地裡的向日葵的臉。
我多想親眼目睹這笑臉重現。

我笑著說:這家登山旅行社不會就是妳家開的吧。

我們越談越愉快,我的視線認真地落在那本刊物上,也不時落在她的臉上,
同時職業病地順道審視那本刊物的圖文配置、版式、字體、封面......

那時我心中何止雀躍,簡直就要大鵬展翅,一飛沖天,我很清楚這興奮是來自於「怡」的邀請,
卻沒有多少成分,是源自於雪山本身的誘惑,對此,還要向雪山說聲:對不起。
而這已是我第二次攀登雪山。

我所期待那三天二夜的雪山之旅,就是帶著這樣複雜的心情出發了,
喜悅,竟藏著憂鬱,興奮,卻又掛著落寞。

2008年9月6日 星期六

雪山憶

哥向我借背包,順手拾了一只鮮紅色背包給他,
哥說裡面有東西。打開背包清理一下就是了,竟搜出兩罐保特瓶,
一瓶是「多喝水」,大罐的(喝的比較久),果然,裡面有水沒喝完,管他哩。
另一瓶裡頭也有不明液體,我知道那不是一般的水,也不是運動飲料,卻裝在「寶礦力水得」經典保藍色樣式的
瓶子裡,
說時遲那時快,頓時,思緒如一陣溫存的潮水湧入,思緒裡頭的景象,很清楚,是一片白雪,矗立在眼前。

那是年初2月的事了,想起來竟像來自遙遠的年份。幾個同事與我,還有初次見面的朋友,爬雪山,相約在冬季;
我們在山頂的冰斗遺跡--圈谷,打雪戰,其中有幾個都幾歲的人了(包括我在內),玩得像個孩子;
下山的路上,我就用喝完的寶礦力水得保特瓶,裝滿那一瓶冰山泉水,想做個紀念,
當場也喝幾口,還向身邊的朋友推銷說甘甜;
說到紀念,我看同行中一位女同事也這樣裝了一瓶,
可是畢竟她是女生,有充份的理由,可以做少女情懷的事;
我一個英雄氣概充足的男人,怎麼回事......,這顯然很難解釋,推說體內的浪漫情懷在作祟好了。

爬完山,大家又各自回到工作崗位,公司裡,同去雪山的伙伴們開始競相托出拍到的照片,比多的,
我向來拍的都不多,自然在這場競賽中敗下陣來,
雪山有多美,美的讓每個人使盡了氣力去拍攝,
需要的力,包括眼力、臂力、電池續航力以及記憶卡的記憶力,
我常常被這樣的美給震攝住,震的一愣一愣,像雪山上的白木林,
結果是反過來給大自然拍攝,但大自然留下了更深刻的回憶給我。

某天,去找號召我去雪山的那位女同事,一起看照片回顧這場雪山之旅。

看著看著,我指出兩張照片。
照片中都是獨拍她一人,她站在雪白的背景裡,剛剛摘下頭上的針織禦寒毛帽,突然警悟到原本美美的頭髮,變成鳥巢狀的亂髮,害羞地以雙手處處遮掩......

我灑脫的說:這兩張照片是我個人在雪山這幾天拍得最好的,
說完,看得出來她準備要開心而含蓄的笑了,因為在我的鏡頭裡,她在這兩張照片完完全全是個主角,
連配角也沒有,除了一片淨白的雪,
但隨即又將嘴角收起了,顯示疑惑的臉,
反問我:為什麼?

記得當時的我好像回答不出個所以然。
幾日之後,才在我心裡冒出了這後續補充的一句:除了這兩張,其他的雪山照片刪掉了也罷。
只是,仍是假想,從沒有說給任何人聽。

時已入秋,
原本涼爽的夏夜晚風,新添了一絲寒氣,
晚上睡眠吹電風扇,久了,開始會著涼;

秋天之後,又是一個冬天,
雪白的大地......
白裡透著紅,
那人啊......